紫气东来

紫气东来卓东来🕊️

暗流(四)


 

谍战三部曲同人,勿纠结时间线,







  

明诚进了书房很自然的将房门随手关好,方才稳稳往屋中一站,他看着对面沙发上翘腿坐着的明楼,屋内的光线将明楼的神态映的清晰,一点一滴都毫不保留的直接炸开在明诚眼底,他顿时便有些慌,屋内静寂,明诚稳了稳心神方才带着心虚怯怯的喊了声大哥。

明楼没应他也没开口说话,他坐在沙发上目光不浅不淡的落在明诚俊秀的面庞之上,片刻便盖去一层寒意。

明诚倏地跪下,一阵的惊慌,他知道,明楼生气了,十分生气。

明楼见到明诚跪了嘴角轻漾开一抹弧度,依旧没有温暖,极尽冰寒。

明楼不说话明诚更不敢冒冒然开口,他太了解明楼了,如果不是气极明楼也不会如此干晾着他,或者骂他一顿,或者直接动手收拾了,而现在明楼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说。他明白,可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他怎么和明楼解释自己有课不上私自跑回来和堂哥做生意,他怎么解释他打着明家的旗号跟上海各个阶层交流合作。他没跟大姐讲一声,没跟明楼交代一句,这一切的一切他都私自做主,不言一声,他,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说”

明楼开了口,低沉的语气却是淡淡的语调,明诚听的出来明楼压抑的怒火可却不敢不回,即使他没有什么都够解释,也万不敢由着明楼问话而他却一句不答

“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

“什么时候叫合适”

“万事皆休之时”

明楼笑了,带着怒气的笑意又将明诚的心震了一震,明楼说“万事皆休之时,果真是人大了,翅膀硬了,如今这么大的事也不需要和我说明一句了”

“阿诚不敢”

“你不敢,做都做了还说什么不敢,你私自做主的事堂哥知道吗”明楼问

“我跟堂哥说是大哥的意思”明诚没敢隐瞒只得把真话说了出来,哪怕他知道这话足以让明楼再次发怒,可此时的他的确不敢有半丝隐瞒

“好,我的意思,阿诚少爷,请问,我什么意思呢,嗯?”

明诚沉默了,跪着的身姿未动只是头低的更沉了。

明楼幽幽涌出口气,交叠的双腿放下,胳膊但上往前探了身

“抬头”明楼低喝一声“我明家的孩子没这等的姿态”

明诚惶然抬头将刚刚的一副仓惶熊孬之态顿收,四目相对,明楼的眼中锐利深刺进明诚眼底直扯出他大片的心下惊悸与慌乱无措。

他做事能永远的保持云淡风轻之态,哪怕形势危急泰山将崩他也依旧的沉静相对凌然相峙,可偏偏在明楼这里,他再好的心理素质却难敌过那人浅淡一声,所有自恃的沉稳也只需明楼一句便溃散如沙握之不住。

明诚默然不言只在原地跪着未动,明楼瞧他一眼未做苛责只淡淡发问“我临走之前和你说的什么”

明诚一惊,喉咙上下动了动,可不知怎的话已涌上可半字也未能出口。

“说”明楼骤然拿一个字压下话音,明诚一滞下垂的手不自觉便握了死紧,口中语调一出,话语泠泠,可语气中却是展露着大片的心虚

“不恃才傲物以动情操,胡作非为乱己心性,不放浪形骸贻误学业,半途而废负之家国,

勿逞强好胜,勿私做主张,严谨,慎独,沉稳,自重”

“记住几何”

“字字牢记”

“做到几番”

“我……”

明楼不问了,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他还有什么可问的,学校的作业明诚做了一半回来的,重要的课程他听了开头放弃的,偌大的生意他不言一声私自做主的,大姐前去看他,更是意料之中的人去楼空。

“回来做什么”

“做生意”

“哪里的生意”明楼逼问,他看的出明诚顾左右而言他,因此他偏要逼出个答案,哪怕他早已心知肚明,可他偏要这话从明诚嘴里说出。

明诚默了,他自知没有一件事能瞒住明楼要他说谎他更是万万不愿,更何况以他的谎言,明楼不须片刻便能洞察识破,他在明楼面前活像一张透明的纸,隐不住半丝的秘密。

“国家的生意”

明诚的话字字诚恳,掷地有声。

“与谁”

“与共”

“我若再问你还会答吗”明楼轻飘扔出一句话来砸的明诚心下一沉,他咬了咬牙郑重做答

“不会”

明楼知道涉及任务本身的问题他不该问而明诚更不该答。

所以他不问了,也不再言其他,明楼随意的从桌上拾起一份报纸,像是无视了屋内之人,兀自看的专注。

明诚不敢起,只得原地跪着,膝盖被地板硌的生疼,腰也酸的厉害,可明楼不喊他起,他便连动都不敢,他的身份明楼知道,因此才不会过度责问,像这种问不能问,说不能说的事情,明诚自知他大哥压着多少怒火在。

许久,明楼将报纸放下似是不经意“近日上海的浅茗轩新到了一批茶叶,味道清新淡雅难得的好货”

明诚心下大骇,一双眸子瞬的泛出光亮死死的盯上了面前的明楼,嘴角扯开机械一般回着话

“我也听说,因此已经提前购得一些放在家中,如果先生不嫌,我回去取一些送来”

“再好不过,劳烦了”

“不谢,随手之劳”

明楼一派的云淡风轻

明诚讶然到口不能言

屋内二人一坐一跪,时间仿佛在此定格,明诚这一晚上的慌乱惊悸远不及此时的讶然无措。

明楼开了口,一句极其浅淡的语调抹开了明诚心底的疑惑,明楼问“有要说的吗”

“你是谁”明诚急切的问到

“我是你上线”明楼言此一顿话音也转出个调,清然间带出戏谑“同时也是你上级”

明楼的话音刚落明诚便倏地起了身,可因为跪了许久膝盖一时不能,猛的踉跄到了明楼身旁。

“让你起了?”明楼沉下话音到

明诚闻言一滞又忙着要跪下,可后退的姿势未出却已被明楼拦了下“国事不动家法”

明诚定定的看着明楼,可望进那人的眼底他看到的依旧是那份属于兄长的慰然和他矢志不移的坚定。

明诚不解“我有上线可并不是你”

明楼淡淡道“我知道”

明诚道“这不符合规定”

明楼道“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明诚道“可我对谁负责”

明楼问“你接到的任务是什么,哦,对了,我只问今天不问其他,当然,我也不需要问”

明诚懂了,一瞬间所有乱如丝缠的线全然剥开,只留下一片明晰透彻在心底铺展伸张。他最开始接到的任务就是明楼给的,包括要他回上海,包括要他建立交通站。

明诚的视线从明楼脸上一寸寸扫下,可他看到的竟只有明楼云淡风轻的淡然以及万事尽在掌控的运筹帷幄。他突然觉得好冤,明楼审了他半晚,他愧也好惧也罢,不过一开始就已经布在了明楼的棋盘之上,是进是退,攻守如何,明楼早就一目了然,只剩他一人如跳梁小丑般半藏半露,舞出一场大戏,可最终又只不过是唱了他人早已备好的剧本。

明楼看的出来明诚此时的心底所想可他并不打算解释,也不打算说明。

明楼道“从今天起你是我的交通员,只对我一人负责,我是你唯一的上线,如果我牺牲,上面会派人和你联系”

明诚问“可我是上海交通站三组组员组长方一凡”

明楼道“你作为我的下线是我的屏障,断开我与其下各个联络线的沟通交流,哪怕有人暴露我也将是安全的,前提是你不会叛变,当然,我信你

而此外你作为方一凡的下线,这是对你身份的保护,一但你的下线暴露且叛变,这个身份最起码不会把你彻底置于危险当中,明家尚可保你

所以,还有疑问吗?”

明诚摇了摇头,这道理他懂,他也终于明白为何非要他回上海。今天他在烟花间与方一凡见面,接了最后的任务也就是他和明楼的见面暗号,从那一刻他就彻底是明楼的交通员,而同时三组组员也将只作为他掩护所用的假身份了。

明楼简单交代完从沙发上起了身,明诚随着人走只在明楼的手碰触门把上时蓦地回头,瓦了明诚一眼“你跪着”

明诚的动作因明楼的一句话僵止还不带他问出什么明楼的话已经传了来。

“学校的事办的不干不净,上海的事理的不清不楚”

明楼说完门把上的手往下一压,将门拉开转身走了出去。

明诚在人身后蹙了眉,只待屋门彻底关死方才小声吐槽了一句“果然不讲理”话音落地人便也走到了角落,屈膝跪下又扯出刚刚尚未缓过的痛意来,兀自吸了口凉气方才跪稳,明诚抬手瞥了一眼表,时针不紧不慢稳稳落在十上明诚恨不得手动转上几遭,可又心知是无济于事,将腿按了按,手便重新放了回去。









  

杜旅宁收到报告,他只大概览了一眼内容就将目光意味深长的打量了过去

“跟丢了?跟一个大少爷也能跟丢”

杨慕次神色未变一本正经道“是两个”

“有区别吗?”

“有”

杜旅宁被话一激手里的文件夹劈头砸了过去,杨慕次一动没动硬生生挨了,他知道杜旅宁这里永远由不得他耍小聪明,服从就是他唯一该做的。

“拿回来”

杨慕次将站直的身子舒了半蹲而下将文件一页页捡起然后再恭恭敬敬的递回杜旅宁面前。

杜旅宁随手接过问了一句“丢了多长时间”

“半小时左右”杨慕次如实回答。

杜旅宁蹙了蹙眉“怎么回事”

杨慕次将文件递过之后就退下一步回了屋中,依旧是军姿,也依旧是稳准的语调“赌场里人实在太杂,没跟上,而烟花间里我着实有些不太适应晚了些追到”

“赌场,烟花间”杜旅宁口中兀自重复着嘴角浅浅勾开抹笑意“这两个少爷挺会选地方,若说没鬼,你信吗”杜旅宁说到这将眼神一抬把问题抛给了杨慕次

杨慕次规矩做答“不信”

“那你分析分析这两个人忙什么呢”

“目前信息太少,猜不出来”

“你和资历平关系不错吧”杜旅宁话题一转突然问到

“资历平是我朋友”

杜旅宁点了点头,没追问其他只淡淡吩咐“好好处”

杨慕次一个立正“是”

“你出去吧,事情记得做完美些,你是我教出来的,你在想什么我比你还清楚,所以别跟我耍心眼,结果你不想看的”

“是”杨慕次再次答到

“出去吧”

杨慕次转过了身走了出去,他知道杜旅宁对他的话并不相信,甚至能摸清他的心思,杜旅宁看他八分他却只能猜到杜旅宁三成,这差异,在他稍有动作时就能立刻要了他的命。因此他必须步步为营,不能放松半秒。

他现在不知道杜旅宁在做些什么,也不知道其他人都在做什么,所有的人都缄口不言他又不能表现出热情,他的任务是盯着这俩少爷,查清楚动向,所以他现在别无他求,只求小资和明诚别露出破绽给他。









  

冬末春初的傍晚,天依旧还是冷的,空气中似乎掺杂着冷刀子从缝隙中往人身上扎着,这时候的公园里人并不是太多,似乎还带着些清冷萧条之意,在这个纸醉金迷的上海繁华之中,显得格外静寂。

公园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人,一身笔挺的中山装斜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份报纸,似乎是在等人。

“好久不见”

那人闻言抬起了头,再看清人面貌的一刻缓缓笑了,他将报纸收下起了身“的确好久不见了”

“快一年了吧”他说着转了身,手再次插回了他大衣的衣兜里,两个人并排而走自然地谈论着什么。

“回来还走吗”

“还不清楚,看安排吧”

“此次回来的任务是什么”

“查看你工作”

那人闻言脚步一顿在原地停了下来,说话的人也随着一滞回过头不解的问到“有什么问题吗”

那人冷言笑笑“你顾好你自己再说其他吧,家里都乱成一糟就别插手我工作了”

另一人也不气回怼到“你处里鱼龙混杂,还是你多长点心吧”

两人相互冷哼口气,又摇了摇头

“说吧接头的任务”

“任务简单,目前的计划就是严查,暗追,不收网”

“这网多大”

“别把自己网进去,让手下人干净点”

“你还是小心你弟弟吧”

“那你多注意你徒弟”

两人再次互望了一眼,只是谁也没再说什么。

夕阳淡淡扫下一片暗黄,公园的清寒已经随着天色的暗沉而变得更加冷寂,并排而走的两个人,慢慢的,消失在了夕阳隐匿下的夜色当中。










  

杜旅宁在下一盘大棋,可明明棋近结局却得到了按兵不动的命令,他突然发现这一切的一切上面貌似早就有消息,可如此便更说明了此次行动的里有着更加不为人知的隐情,杜旅宁将刚整理好的文件放下,重新搁了回去。

俞晓江此时走了进来“处座,您要的查的已经检查的差不多了,从二科分析出的电台方位,以及一科查的租界联络点中几乎可以判断出几个人共产党的确切身份,是否行动”

杜旅宁摆了摆手“按兵不动”

“处座是想查这次行动的目的,可这貌似并不重要,这几个联络点如果查获他们在几个月内几乎是不可能再次联络的,而如此多的人顺藤摸瓜不难挖出他们的上线勾出联络站,如果行动够快甚至能引出更多的人”俞晓江不解,这绝不是杜旅宁以往的作风,今晚这个的这个时刻绝对是最精妙的抓捕时机。俞晓江十分确信,以她对杜旅宁的了解以及这次任务调查程度来说,今晚都该行动了。

“我知道”杜旅宁只简单回了一句,他把双手交叠搁在了桌上,抬过头淡淡的看着俞晓江“今晚辛苦你了,把手里资料整理分析一下,看看他们下一步的动作以及可能的任务,网既然已经撒下就不能让人跑了”杜旅宁说完似乎想到什么似的又补充了一句“就在处里做吧”

俞晓江应是,在桌上把资料收起转身走了出去,她刚走到门口正好与刚刚过来的杨慕次相撞,俞晓江笑到“一会记得把你的行动报告拿给我,处座要的”

杨慕次笑笑“好的”

杨慕次转身过去他将俞晓江的动作看的真切,那用手指头敲出来的信号明明是——速找我,急。

杨慕次道“不如我先拿给你好了,处座那里我先避避,这两天挨骂挨太多了”

俞晓江道“可别找我给你出主意,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两人一起有说有笑的走进了俞晓江办公室,杨慕次将门关上方才小声问到,“什么事?”

俞晓江道“你必须尽快联系老余,告诉他今晚平安夜”

杨慕次道“我们无横向关系你知道的,我不该如此做”

俞晓江只好说明“今晚本来是我和杜旅宁定好的行动时机,可处座临时撤销了行动,组织一但毫无理由的撤退,我必然暴露”

杨慕次点了点头“我只帮你把消息传到,一切如何我不发表任何个人看法,由上级决定”

杨慕次话还没有说完俞晓江突然将一叠报告拍上了他的肩膀“就这东西也难怪处座骂你,功夫都用写字上了”与此同时屋门正好被人推开“处座找杨副官有急事”

俞晓江将头瞥过示意到“快去吧,早死早超生”

杨慕次走了,俞晓江的心却再也放不下,她不清楚杨慕次这一去还是否还能脱的了身,如果联络站的同志一但选择今晚撤退,那么她便将所有的嫌疑全部揽上了身。

俞晓江急迫于找到退路,可她同时更知道她今晚必须将报告与以及可能的种种结果做出分析,一但她乱了心虚,报告文件差出平日水准,那么明天,纵使她有通天的本事也难以从杜旅宁那里全身而退了。

俞晓江没想到杨慕次也被杜旅宁留了下来,当然她也更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刻能救她一命的,竟然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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