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五)
谍战三部曲同人，小说和电视剧的混合，时间线勿纠结。
夜深雾重，黑暗扑灭了光明在冷风中狰狞出笑脸，獠牙暗咬，兴奋的寻找着这黑夜的殉葬品。
侦缉处内还是一如往常，杜旅宁找了杨慕次谈话，平静地看不出一丝的情绪波动，杜旅宁就是如此，他永远让你看不透，摸不清，以阿次的话来说，杜旅宁是个值得尊敬的同时又绝对可怕的对手。
之所以说是对手，是因为阿次从不愿意以敌人二字来定义他们二人的关系。杜旅宁推了推桌上的文件，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坐吧，这里没外人”阿次也没有拒绝，他听得出杜旅宁的语气是想好好找他谈谈，他此时坚持反倒成了不识时务。
阿次拉过椅子入座，抬过头目光坦然映出“处座找我是有什么事”
阿次开门见山，一是提现出他对任务的认真，二来是想尽快结束这段谈话，毕竟，俞晓江那里还是十万火急。可他不能急，一点点都不能，杜旅宁的眼光毒辣且精准，他的丝毫破绽都会是致命的存在。
杜旅宁笑了笑，似乎这场谈话并不严肃，他说“你觉得资历平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到这话阿次先是一楞，随后也笑了“小资是一个有着自己主见，聪明而又极其狡诈的人，他聪明因为他可以设计好任何事，他狡诈可偏偏是依靠他自身的能力做为保障。他绝对不只是一个花花公子，更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他有知识有学问有才能”
“评价颇高，比你如何？”杜旅宁继续追问
“比我？”阿次犹豫了一下，抬起目光不缓不慢的说道“我看不透他，猜不出哪句是谎言，哪里又是圈套，只我唯一可以确信的就是，他待我为真，情感这东西最能骗人又往往最骗不了人。”
“好”杜旅宁似乎是同意了阿次的说辞，只道“那你觉得他是共产党吗”
一句话直入主题，剥开所有表面上的伪装，只揪住最深层次的答案
“小资身上有伤”阿次似乎有些答非所问，杜旅宁并没有打断，他再等他想听的答案“应该是贵翼打的”阿次继续道“毕竟除了贵翼也没人拿的下他，贵翼是军政要员，于公于私他都不愿意让资历平接触政治，所以，我今天试了他一下”
“伤是真的？”杜旅宁问，他知道杨慕次话里意思，以阿次的说法资历平就只应该是一个不服家大人管教的孩子，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和冒险心，因此才被贵翼扯了回去。
“真的”杨慕次肯定到
“好”杜旅宁也不再多问
杜旅宁不开口了，杨慕次反倒有些坐立不安，杜旅宁没说放他离去，也没有强留他。杨慕次有些为难。
“处座，若是没事，我能回家吗？”
“回家？”杜旅宁似乎有些惊奇
“我哥应该还在等我，我该回一声的”杨慕次有些为难道
杜旅宁扬了扬嘴角“我倒是忘了，你最近搬了家”杜旅宁摆了摆手，“回吧”
杨慕次起身告退，走的不急不慌。直到他彻底出了门杜旅宁才收回视线，幽沉的眸子里晦涩难明，不知道刚刚这番谈话，究竟是试探，还是陷阱。
杨慕次心里很急，十分的焦急，他看了看表，距离俞晓江所说的时间已经相差无几了，他现在还赶得及吗？
杨慕次慌乱的出了侦缉处的大门，只还未走多远，就和一身狼狈的李沁红撞了正着。
杨慕次神色担忧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李沁红没有回他，只是瞪了他一眼，有些没好气的道“奶奶的，中了圈套”
杨慕次猛然回神一把扯住了李沁红道“你不会今晚私自行动收网去了吧”
李沁红稳了稳情绪看了杨慕次一眼“你怎么知道？”
一句话，杨慕次悬着的心彻底落地，他道“处座网都撒了好几天了今天突然说不收了，肯定有事啊，你去肯定没有收获的”
“你怎么知道处座撒的网的”
杨慕次笑笑“我又不是没长眼睛，俞晓江这几日忙里忙外，不用猜都知道是钓鱼，我看她今天闲了，就知道事情有变，没想到你趟了这雷”
“你不早说”李沁红生气道
“你也没问我啊，何况你又不跟那条线”杨慕次笑的无所谓
“你！”
“打草惊蛇，处座哪里，你有的解释了”
杨慕次说完，李沁红推了他一把余怒未消的走进了侦缉处。
夜已经更黑了，杨慕次开着车把自己裹进了黑暗里，和着冷风，穿梭在早已空无的街道。他在深思，到底是谁向李沁红透露了消息，他不相信今晚李沁红的搅局只是个巧合，她的这次行动既掩护了俞晓江的安全，同时又把她自己列入了怀疑圈。究竟是谁有如此本事？
若要做成此事，首先要足够了解杜旅宁，其次他更要足够了解共产党，最后，他必须对此次行动了如指掌。
所以他究竟是谁，会是明诚吗？还是另有其人，如果是他人，那么他到底是敌是友？
杨慕次乱糟糟的思绪还没理清，恍惚间却看见车前貌似有人影闪过，猛的刹车一瞬的惊悸。
杨慕次平了平情绪，还好，没撞到，可正当他想看看车前是谁时，才恍然觉得周围景物有些熟悉，直到他回神心底才蓦地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杨慕次一个翻身下了车，视线所及之处，一双笑吟吟的眸子此时正在盯着他“这是打算谋杀？”那人说道
“大哥”杨慕次扯了扯嘴角，最后硬挤出一抹笑来
“哦？还知道我是你大哥，那”阿初顿了顿道“那，认识这是哪吗？”
“这不是你家吗？”
“我家？”
“咱家”杨慕次立马改口
阿初没说话，只仍然还站在门口看着他，阿初确信，如果不是刚刚他的出现，杨慕次现在绝对是掠过家门而去，夜已经很深了，刚刚雅淑还在劝他早些睡，可他终还是不放心的打算出来瞧瞧，虽然阿次已经不小了，可他就是莫名的不放心。
只未曾想，他刚家门就险些被杨慕次直接送上了西天。
“干嘛呢”阿初问
“站着呢”阿次答
“开车打算去哪”
“开车回家”
阿初摇了摇头往前走过几步“回家？回家到家门口路还不停车，你打算回哪个家？”
“刹车坏了”阿次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刹车坏了，你刚刚怎么停的车”
“刚修好”
“在哪修的？”
“在车上修的”
阿初步步紧逼，阿次丝毫不让。
阿初扬了扬嘴角“你越来越能扯谎了”
阿次坦然“近墨者黑”
“这是说我？”
“我说资历平”
阿初又往前走了一步，他背着手，眼神却盯在了阿次的眸中“嗯？”
阿次有些心慌，蹙了蹙眉又忙敛回了视线“我下次开车注意”
阿初没再理他，转过身留下一句“动静小点，别吵到你嫂子”
这一夜，暂且的风平浪静。
杨慕次不知道为什么，资历平的身上应该没有太多的嫌疑可言，可杜旅宁却一定要杨慕次盯紧了。对比阿次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是问道“晚上可以换班吗”
杜旅宁蹙了蹙眉“晚上你做什么”
阿次道“回来睡觉”
一句话还没说完，人便已经被杜旅宁拿文件砸出了门外。
阿次悻悻的摸摸鼻子自语道“我哥说政府也应该人性化些”
阿次跟着资历平，同贵翼的人一起，谁都没有刻意隐藏，同时谁也没刻意挑明。资历平知道阿次跟了他很久了，阿次不说，他也就当不知道。两个人各做各的互不干扰。
可阿次没想到，他没想到他竟然把资历平跟丢了。
他忽然有些懊恼不该如此掉以轻心，同时他也知道，资历平若是想跑，他也应该是跟不住的。毕竟资历平占据了主动，而他只能永远的处于被动。
毕竟资历平可以完全处于放松状态，只在想紧张时紧张，而他不同，他必须时时刻刻处于戒备状态，毕竟他压根分不清资历平什么时候是真悠闲，什么时候想脱离他的视线。
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因此阿次把人跟丢也算是情理之中的必然。
只阿次想不通，资历平到底想做什么呢。
此时的资历平已经摆脱了所有人的跟踪，他戴着一顶灰色针织帽穿着风衣，把自己裹进了街边的报馆，他得意的看了眼身后，有些戏谑“跟了这么久了，休息会吧”
他说着人却已经来到了报馆的最里面，他抬了抬帽沿，对里面负责人说“我叫资历平，想见你们老板有生意谈”
里面穿着一身西装的主编瞧了他一眼，随后热情的招揽他进了一旁休息区“先生，您稍等你下，我去说一声”
“好啊”资历平抬了抬手“我随意”
资历平无所谓的在里间沙发上坐着，他拿起桌上咖啡喝了一口，点了点头“不错”他仔仔细细在屋里逡巡一遭，啧啧叹道“这装潢有些寒酸了啊”
不一会主编屋外一个人走了进来，来人并不高中东身材，留着胡须，带了副眼镜。他看到资历平，礼貌问道“小资少爷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资历平抬了抬头立刻起身恭迎道“李先生，大老板”
“资少爷过誉了，我只是一普通报社老板罢了”李立群说着，伸手做出个请的动作
“资少爷坐吧，有事我们可以慢慢谈”
“好好好”资历平点头应下，往后退过一步又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李立群坐到了一旁，脸上挂着笑，客套而又不失礼貌的笑意。“资少爷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聪明人，跟李老板聊天就是轻松”
李立群不知道资历平这个大少爷怎么会突然找上他，但他也别无他法，贵翼他惹不起，因此见见也无妨，他相信以他在上海混迹多年的经历，还不至于搞不定一个毛头小子。
资历平又扬眸打量了李立群几眼，笑到“我最近缺钱，是来谈生意的”资历平话说的礼貌，可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存着善意来的。
“哦？小资少爷想谈什么生意”李立群跟着应和，并没有太过拒绝。
“我有一批货想卖给李先生，没有其他原因就是最近太穷了，说实话不怕您笑话，我是从贵翼手里跑回来的，这两天跟着我的人太多，实在找不到钱”
李立群蹙了蹙眉，资历平这话里有许多他听不懂的意思，如果他想卖货何故又非抛出贵翼来，如果他想借贵翼的势，又为何要告诉他贵翼正在抓他。
“小资少爷想卖什么”李立群好脾气的继续谈到。
“我不着急，李老板你看这咖啡都凉了”资历平也突然扯出闲话来。
“小刘，再拿杯咖啡来”李立群冲外喊了一声，随后陪笑到“是我怠慢了，小资少爷稍等”
“好戏不怕晚，我等”资历平依旧词不达意，让人琢磨不透。
李立群突然有些心慌了，直觉告诉他资历平要卖给他的绝对不会是他想要的，可此时他又不能主动开口，这种事情他一但主动，那么就会处于绝对的被动当中。
不一会小刘端了杯新的咖啡进来，放到了桌子上，李立群摆了摆手，人便直接退了出去。
小资无所谓的端起来品了一口，赞到“李先生这咖啡不错啊，不愧是有钱的大老板”
“小小报社，勉强养家糊口罢了”李立群显然不接话茬。
小资倒是不在乎，他往前探了探身，小声说到“三张照片外加一句话，一百万，不二价”
李立群听言先是一愣随后笑的开怀“小资少爷，玩笑不是这么开的”
“本少爷也不喜欢开玩笑”资历平说着，整个人大大咧咧往后一仰倚在了沙发靠背上。
“我的名声在上海是人人都知道的，你们报社也报道出去不少，我这个人啊就是喜欢去个赌场，转个舞厅什么的，当然小道消息我有时也看些，否则从哪儿来钱不是？”
资历平说着，一只手慢慢从怀里掏出来个信封递给了李立群。
“一百万，李老板看过再说，我不还价”小资有些有恃无恐。
李立群将信将疑的将面前的黄色信封拿过，剥开封皮拿出里面躺着的三张照片，一瞬间李立群所有的坦然淡定全部都被惊愕替代，而又在顷刻中恢复了常态“小资少爷，这是什么意思？”李立群一副不懂的样子，看起来无辜极了，当然如果小资错过了他刚刚一瞬的表情变化的话，或许还真会信他与此事无关。
资历平没做解释反倒轻飘飘吐出一句足以彻底击溃李立群的话“清除丁默”
李士群的眼神瞬间从平淡变成了如刀锋般的锐利，直辣辣刺进资历平眸里“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资历平啊”小资丝毫不被威胁。
“李老板放心，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件事天知地知你俩知，我知，再没其他人知道”
“当然”小资突然转了话头“当然李老板如果不愿做这笔买卖，我也可以看看丁先生是否愿意花个钱买命”
“我听不懂”李立群脸已经有些僵了
“都是聪明人，我要是什么都不知道自然是不敢来这一趟的，李老板如果再想敷衍我，那我也是没心情在谈下去的”资历群说罢起身想走。
李立群立马伸手拦住“等等，小资少爷再等我两天，这笔钱不小，我需要时间”
“好啊，两天”小资已经重新坐了回去“李老板你有多大势力我清楚，而且贵翼的人跟我好几天了，侦缉处人也跟着，从现在开始我怕是离不开他们视线了，我这钱挣得也不易”
李立群一下子懂了资历平刚进屋时说的那番话，当时他不清楚资历平为何要告诉自己他正在被贵翼的人追踪，现在想来，资历平是在给自己做的生意买个保险，告诉自己，他是有人跟着的，若是自己想动手也该掂量些。好一招化弊为利。
“好，两天”李立群答应的干脆，同时又道了一句“既然你身后如此多眼线，那么今天呢”
“我做事你放心”资历平从怀中又掏出一一个信封“我今天找你不是为了做生意而是爆料新闻，我来之前已经去过两家报社，明家少爷赌场一掷千金，明少爷与杨家公子为一舞女大打出手，这新闻标题，你看多劲爆”
李立群从信封里把照片拿了出来，里面果然是明诚在赌场赌博，已及杨慕次与明诚在烟花间相遇的照片，角度巧妙没有资历平半点的身影，有的只是明诚听见明楼会沪时是的僵硬，和阿次冷脸相对时的森然。
果然是个大新闻。
“李老板不用送了，我再去两家报社，好新闻该一同分享”
“资少爷慢走”李老板起了身，做出请的姿势。
资历平走了而李立群却是又重新拿起了桌上那三张清晰无比的照片，里面赫然是他前天与老余见面的情景。而他接到的命令正是「清楚丁默」
丁默是共党叛徒，被捕后投靠中统出卖了大量的党内人员，而他此次的任务就是彻底拔出这颗刺，为共党的潜伏扫清障碍，而现在资历平却无缘无故的知道了一切。
那么究竟是消息走露，还是另有叛徒呢？
李立群望着资历平远去的背影，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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