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昼】第三章（师徒，兄弟）
滨溪分局的第一顿打，还得看丰语
正在铺床的程丰语一愣目光狐疑的看向赵柯“你怎么知道”
赵柯一屁股坐在床上，抬头笑他“我又不瞎，程队对你的特别照顾都写脸上了，还指望谁看不出来”
“特殊照顾？”程丰语黑了脸“你是指你做了三十个而我做了二百五十个的俯卧撑吗？”
“也不算太多，怎么会累成你这个样子”
程丰语直接往床上一趟“我大学体测都没及格，你说呢”
赵柯没想到，于是多问了一句“你学什么的”
“计算机”
“原来如此”
“那你学什么的？”程丰语坐起身问道
“机关保密与案件沉默”
程丰语拧了拧眉毛“还有这种专业？”
赵柯一脸认真的点点头“当然有”
见程丰语真信了，赵柯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没去多说什么，只道人真是个孩子，怎么就跑来当刑警了。
“今晚出去玩吗？”
“当然去啊，入职第一天不得庆祝一下吗”程丰语说完又像想起来什么“可是我条令还没抄，准则还没背，这咋出去”
“回来再写呗”
“来得及吗”
“一小时够了”
程丰语这孩子这点就是好，听劝，只要关于吃喝玩乐，一劝就走，没有丝毫的自控能力。
两个人拉着刚来的徐梓木一起出去了，虽然赵柯不喜欢应酬，但该有的社交还是不可以少的，三个人在外面吃了一顿烤鱼，聊起工作，徐梓木便是夸夸其谈，说自己办过些什么案子了，碰到过什么凶险啦，还有自己抓住过多少人，多少有些炫耀的意思在，赵柯听着兴致缺缺，甚至心底还有一丝鄙夷，他讨厌这种没能力炫资历的人，不过他还是给人面子，挂着标准的社交假笑，反观一旁都要冒星星眼的程丰语，赵柯微微叹气，这孩子给根棒棒糖就能骗走吧，好歹也二十一了，怎么就这么，单纯。
单纯，确实，像这种字眼几乎在赵柯上小学的时候就已经不复存在，但他又不能怪丰语些什么，可能正是成长在爱里，才会有这般的轻松和自在吧，大学毕业还能有一片赤子之心。
程丰语听的来了劲差点在饭桌上就认了大哥，还是赵柯调侃了一句“明儿一早程队知道他又多了个兄弟，表情一定很精彩”程丰语这才蔫蔫作罢。吃完饭程丰语不过瘾的拉着两人去唱歌，赵柯本来想回去休息的，可实在没抵住程丰语的热情，被人拉了去，而徐梓木就更别说了，程丰语的夸赞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因此更是答应的痛快。
KTV里程丰语就像个熟客，点了酒，要了果盘，还点了几首流行的歌，程丰语的声音很好听，稚气未脱，带着一点点的奶意，赵柯几乎是当童谣去听，被程丰语拉过的徐梓木，出乎赵柯意料的人竟然点了几首热血铿锵的歌，尽忠报国，少年壮志不言愁，赵柯好笑，一个有着热血男儿，却偏偏钻进了名利场，一时不知可悲还是可笑，可他也清楚，都是二十多岁的少年，又有哪个没有虚荣心呢，他自问，他也挺喜欢看别人崇拜的眼神的，至此，赵柯对徐梓木的抵触算是消融了一些，程丰语又来拉赵柯，赵柯说自己不会唱歌，但可以陪他划拳喝酒。
一派热闹的屋里，三个少年有着同样的欢声笑语，赵柯以为程丰语能喝，划拳几乎一点没让，不出意外，没喝两瓶，人就已经处在癫狂状态了。
程丰语这边拎着酒瓶子上了桌，指着天花板宣誓“我，程丰语！一定要把他程简言干下来，给他虐到渣都不剩，看他怎么说我不学无术，我，我就是为了战胜他而存在的”
赵柯看着这一幕，没有阻拦，甚至拿出手机帮助人留下这美好的一刻。
程丰语又在喊，因为醉的站不住，于是一屁股坐在桌子上，顺便拿起面前果盘里的西瓜高高举起，高呼道“神啊，我万能的主啊，请看在我如此虔诚给你们上供的行为上，赐予我战胜程简言的力量吧”随后又蹭的站起，拿着酒瓶一挥“丫的，劳资明天就给他看看什么叫做天才的光辉，闪死他”
程丰语这边撒着酒疯，沙发上的赵柯笑得连举着手机的手都在抖，徐梓木早就笑得摊在地上一口气缓了半天都没缓过来。
最后没有办法，还是两个人一起给人扛宿舍的，到了宿舍，徐梓木把程丰语交给了赵柯，给他收拾了收拾也就回去了，这边的赵柯给人放到床上，听着人嘴里幼稚无比的话语，一时觉得好笑，一时竟又有些羡慕，像是程简言能给丰语依靠不同，他只能靠自己一个人，无论是学习，工作，还是生活，彻彻底底的一个人。
程丰语睡得也很快，只苦了赵柯，看着桌子上摊开的一字未写的白纸，心里叹了口气，玩是玩嗨了，可活还得干啊，说了明天要查，即使再烦这些面上功夫，他也不想第一天就给张辰留下一个叛逆的印象，赵柯拿起笔，将程简言发的资料一字不差的抄在纸上，刚想伸个懒腰歇歇，又瞥见了床上面色绯红的丰语，他叹了口气，想着人是自己灌醉的，如今热闹也看了，实在不好意思让人第二天交个白卷，虽然人和程简言关系特殊，不过看丰语怕程简言怕成那样，他还是好心的帮人写了一份，甚至还有意临摹了一下程丰语的字迹。
程丰语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着早早洗漱的赵柯，有些迷茫的问道“现在几点了”
“七点”赵柯道“赶紧起来吧，八点要到的，时间充裕，先洗漱吧”
程丰语拍了拍自己脸，有些尴尬的问道“我昨晚喝醉了？”
“算是吧”赵柯擦了擦手走过来
程丰语盯着赵柯问“那我没做什么吧”
“没什么，我给你录下来了，你有时间可以看看”赵柯说着嘴角的笑意却是没忍住“挺精彩的”
“你给我删了！”
“看心情吧”赵柯故意逗人
程丰语脸色不善的坐在床上，目光恶狠狠的盯着赵柯，直到赵柯提醒说“你的条令我替你抄好放桌子上了，一会走的时候别忘了拿”
“条令？”程丰语皱了皱眉，随后才跟想起来什么似的蹭的从床上起了身“糟了，糟了，糟了”程丰语飞快的跑到桌子旁拿起来赵柯写了满满五页纸的条令，脸都僵了彻底“这么多，我怎么背的过来”
“要不别背了，时间也不早了，有点来不及”赵柯好心提醒
“你背了？”程丰语问
“背了啊”赵柯不以为意
“你背了你不喊我！”程丰语将一副怒火都挂在他那张稚嫩的小脸上，怎么看怎么可爱，赵柯笑了笑“我怎么喊你，你昨晚醉的都要找程队干架去了，还是我拉着你才没疯，你那个状态我喊你有用？”
程丰语一下子又收了自己的气焰变得悻悻“谢谢了”
“不客气”
赵柯没想到人这般好哄，于是也没忍心继续逗弄“你要是实在不行就能记点算点吧，大不了去了挨顿骂，也不会影响绩效考核什么的，不至于”
“谁在乎绩效”程丰语欲哭无泪“这咋交代啊，我不想第一天就阵亡”
“有这么严重？”
程丰语蔫蔫，“有”
这回赵柯也没有法子了，去警局的一路，程丰语玩命的捧着那几张纸背，看着赵柯一阵无语，路过早点摊，赵柯又买了一份豆浆油条，程丰语不解“你不是吃过早饭了吗”
“给我师父买的”赵柯一边付账一边说。
“你怎么知道张队没吃饭”程丰语好奇
“昨晚那个案子急，我估摸张队应该半夜又轮班过去了，应该顾不上吃，否则也不至于弄出胃病来”赵柯的话说的平淡，完全不管一旁惊讶不言的丰语“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嘴勤，眼勤”赵柯说完特意看向丰语，意有所指“重要的是目光别围着程队一个人转”
程丰语脸色黑了黑，但也没得反驳，出口说这么多，赵柯都觉得自己反常，他可不是一个好为人师的人，但程丰语这孩子有些单纯的过分了，他看着可爱，一时便多说了几句。不了解的人都知道赵柯好相处，可了解他的人才会知道，他到底有多冷漠，而那颗心又到底有多冷，可惜，没一个人了解他，一个都没。
进了警局，赵柯没有管程丰语慷慨赴死的架势，反而拎着早餐敲响了二楼办公室的房门，张辰楞了一下，随后喊了句“进”
赵柯一进门就扬出一张笑脸来，“师父，我给你拿了点吃的”
张辰蹙了蹙眉，随即又舒展了视线，带着些打量的目光落在了赵柯挂着的笑里，却也停留在表面，并未往深处探索“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赵柯把东西放人面前“猜的”
张辰倒是没拒绝这一份好意，他看的出来，赵柯不是阿谀奉承的讨好，而是带了一种恭敬，这份敬爱来源于他昨天喊的那一声师父，可还是不对劲，因为赵柯的恭敬不假，心却不真。当然张辰没有去苛求，只见了一面的孩子，指望什么真心相付。
说真也确实是真，赵柯再浑噩不羁但终归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喊了一声师父，无论如何，对方都是自己老师，以张辰的性子来说肯定会好好带他，那他便对得住这份恩情，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这就是赵柯的人生信条。
“谢谢”张辰有礼貌的说了一句
“应该的，以后还要麻烦师父为我操心”赵柯乖巧的笑着说道
张辰也笑了，他大方应下了赵柯这句请求，随后道“今天跟着简言去做记录，多学，多看，少说话，晚上再写份总结给我”
赵柯点点头，没有丝毫的异议。
“去忙吧”张辰开始赶人
“您不查我的条令吗”赵柯主动去问
“不用”张辰话音笃定“你刚来，不会露尾巴的”
一句话别有深意，赵柯的心突然沉了沉，他再看向张辰，目光里便多了些惧意，那个人轻描淡写的一个眼神却像是一把利刃，剥开他的层层伪装，把他最真实又最自私的内心揭露出来，这样的人赵柯绝对不会与之打交道，可现在那人是他师父，他一时不知是喜是忧，是为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一个人可能会懂他而欢喜，还是为了有人能将他看穿而感到担忧。
赵柯退出去给人关上了门，张辰的视线便停留在门墙缝隙之中，他似乎能看见门外那个慌乱又故作镇定的少年，张辰扬了扬视线，心道：带个徒弟好像也还不错。
而另一旁的办公室里，明显没有这边的和睦，气压低的吓人，程丰语支支吾吾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程简言看着纸张上的字迹，眉目间夹杂了些许深沉，许久他抬头问向面前站着的人“赵柯替你写的”
“啊”程丰语到底还是没忍住惊愕，今天早上的那个字迹，他看了都觉得是自己昨天晚上梦游爬起来写的，谁知道程简言一眼就扫出来“你怎么看出来的”
“比你字好看”程简言直言不讳
“明明一样”程丰语嘟囔了一句
“是一样”程简言好心的帮人答疑解惑“没有人的字是写了这么多还不走形的，就你那要神没神要形没形的破字，带不出来这拐角顿笔里藏不住的凌厉”程简言说完，又暗自道；是个人物。
可此时程丰语那有那么多心思，他本来还想着，就算没背完，也还有有点东西可以交差，但现在，他连交差的东西都没有了。
程简言从桌下柜子里掏出一把戒尺，往桌上一扔，压下话来“解释”
彩蛋是阿萧画的滨溪分局q版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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